将军孤坟无人问,戏子家事天下知。

【堂良无差】伪装成独白的


改名预警,私设操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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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一,盛夏的城市突然进入了雨季。

孟辉堂一觉睡到中午,疲乏像是渗进骨头里,怎么都养不回精神来。磨磨蹭蹭的拿起静了音的手机,先回了几个工作上的电话,再对付常年话痨的大小微信群。

置顶的七队群里未读消息又过了千,他连翻了不知多少屏的沙雕表情之后,终于看到几行稍微有意义的几句话。


你们全家都是大傻子:大良子你当真的?!!!

表情若干

收头不要鸡头:好好的猪被拱了……

表情若干

宇唯直:哈哈哈哈哈哈哈哈

表情若干

颈椎犯病又:孟哥呢 @队长大人

表情若干

宇唯直:我们 @华儿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

表情若干


微信里相对正常的留言是四哥的:也就你能跟我感同身受了[刹车哭]

还是东哥直接了当:良子朋友圈?!


周良的朋友圈就是隔三差五转个老唱段的视频,万年不发一条真情实感。今天这条倒也不啰嗦,一张照片配俩字儿,言简意赅。

照片是白云绿树一对牵手的影,俩字儿是我们。

这可不炸了营么,后台谁不知道小卷毛周良母胎单身26年,急的四哥撂话说甭管公母你好歹谈一个啊。

孟辉堂盯着这条朋友圈上百个点赞和下面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,心情复杂。


突然很想出去走走,什么地方都好,一个人。

出门三件事,身份证,手机,家门钥匙。

有点抵触这个词儿,刚搬了自己过,虽然不是每天都回去,但的确冷清了点。

脑子我自己有,但就当它忘家里了吧。

随便买了张火车票,西南挺好,山好水好吃的好。

人也漂亮。


跟周良的聊天还停在周末专场后的凌晨。

那会儿他累大了有点认床,觉得酒店的床哪儿哪儿都不得劲,夜宵的那点酒劲儿过去之后就越发的清醒,不自觉开始琢磨包袱。手机震了一下,是周良的发来的微信:孟哥,下周我请个假。

行。还没睡?头不疼吧

然后就没有了,屏幕亮的刺眼,他盯着看了一会,忽然就困了。

第二天也没再见着人。


没有搭档的工作日,可以写新活也可以查作业,一堆的工作安排等在后面。

给狮虎和干爹带的特产得抓紧送过去,有时间没跟师娘聊天了,还挺想安迪和五哥的,四哥他俩最近跑商演跑的多,想跟饼哥再聊聊新活的包袱还不太瓷实,东哥这周在京吧上回约来着说是在长春……该干的事情在脑子里一条一条停不下来,可周良这条朋友圈就固执的飘在眼前。

孟辉堂对着“行。”下面的空白发呆。


他知道我这许多年,他怎么会不知道。

多聪明的一个人,演活了个小傻子就把人都蒙过去了。

我从没敢提过一个字。

是怕的啊,我是跟着他上的台,到今天还记得五指蜷缩在他手心里的感觉。

他说,没什么大不了的,有孟哥呢,下回良良自己个儿走前头哈。

如父如兄。


孟辉堂第一次感觉到那么点端倪的时候,是跟周良刚合作那会儿,给了字还没摆知的半大小子,平常看着能吃能睡身体倍棒儿,一场秋雨就现了原形,烧的吓着了宿舍那帮小子,大半夜打电话救急。也得亏那会儿正热恋期,晚上不关机不静音的碰了个正着。

等到急诊输上了液,天都快亮了。他趴在输液床边上歇口气,原是想着迷糊会儿就去买早饭,兴许是困大了劲魇着了,怎么都睁不开眼,就听见有声音在念叨。

孟哥,哥,哥……孟孟……

手心里慢慢塞进来一根手指,冰凉。

后来的事情有点模糊,但早饭并没有买成,小朋友闹脾气闹了一个早上,就是不想继续待在医院里,最后索性趁着他出门打电话的功夫自个儿跑了。

好在烧是退了。

然后就是长达五年的叛逆期。


人不要解释清楚自己的想法,你解释不清的。

聪明的人自然会明白,不明白就不明白了,也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
但是他一直在讲很多话,旁敲侧击。

顾左右我也知道你想讲什么,我只是不想阻止你表达。

你表现出的那么一点点的在意,很重要。

我只是不想听从你。


合作这么久,不是没有深谈过,多少个磨活的夜晚,孟辉堂把想了又想的思量装着不经意的说出来。收到的反馈无一不是逃避,“孟哥,我困了……”“四哥说哒,台上活不能这么密。”“朱老师做了夜宵等我吃呢~”或者干脆一个“哦。”

你也生不起气来,说的话重了点,当时就能翻脸,好几天不理人,工作还得干啊,买东西请吃饭哄半天,得不偿失。

四哥说小孩子就得哄着来,结果给哄到酒桌上去,没碰过白酒的小朋友两杯就醉了个彻底,大家一开始也没注意,还是九华先发现周良泪流了一脸,就那么安静的坐着哭,一声儿都不出。之后谁也不敢灌他酒了。

孟辉堂那天正好不在。


人生八苦,最难的是求不得。

我最看不得的,是他那份小心翼翼的在乎。

就像我是个易碎品。

不不不,那是个伪装,只是用它来掩盖,我的自以为是。

但我们之间,确实是个易碎品。

你躲了,我再闪,它就断了。


后来,终于熬到从小剧场走了出来,跑商演攒人气,收入也眼见着高了。孟辉堂并不担心表演,搭档多年再闹脾气活没掉地下过,就是连番全国出差是真累,周良眼见着瘦了,不过正跟着饼哥健身,许是长开了。

那阵子孟辉堂家里也有事儿,一忙乱就没怎么盯人,等正日子演出了才发现周良又发烧了,只得硬上了台。等到演出结束才发现周良已经烧了三天,除了退烧药啥玩意儿都没咋吃,孟辉堂终于是发了场火。周良一开始还是拧着不抬头也不搭理人,直到听出孟辉堂厉声里的那点涩意,忽然就软了身子腻过去撒娇求饶。孟辉堂摸着肩膀上滚烫又硌手的小朋友,哭笑不得。

那之后,日子一天比一天好。


大彻大悟不应该是一个闪念。

就像我说不出是什么让我忽然不再坚持。

正常人都有共情的能力,我也应该有。

所以他的痛苦和喜悦可以击中我,改变我,改造我。

往好里想,这应该也算是一种天长地久。

我和他,都需要。


风平浪静的日子过得久了,孟辉堂时常感念孩子大了,想法什么的让人摸不着头脑。自己请假不在队里时候,也颇能唬住些人。但这个偶尔犯拧巴,是真没什么办法。不过队里年轻的人多,倒是能玩到一块儿去,看着也比从前开朗了点。

做电视比赛的时候跟拍戏有冲突,周良独自留在剧组录节目,孟辉堂不大放心,拜托完师爷师叔又拜托东哥,东哥跟周良莫名的合拍,自然是好好照应。待到真比赛了,担心也是真的,输了之后的委屈确是为的周良。小朋友头一个独立写完的大段子,不该被人这么轻视。周良倒是坦然,把所有不屑和不忿都放在脸上,私底下却一直在劝说孟辉堂不要放在心上,他说,狮虎说过,既要卖,脸朝外,没有什么台上的事值得动真火。

东哥瞥了他一眼,没说话。


一个人开始恋爱,自然是为了谁。

我是为了她,真的。

要允许人生的作者翻篇,不然怎么开始写下一页的故事。

我失望的是我竟然还有期望,这是软弱,不好。

但那证明我不过是个普通人,想要谈一场普通的恋爱。

像最开始那样。


朋友圈“我们”事件之后,周良又仿佛消失了,只能偶尔从老秦那里听到点消息,告知大家他并没有失踪。孟辉堂觉得大概四哥和他室友应该是知道的,可能东哥也知道点。但他和周良的微信聊天还是停留在那个“行。”

赶着又一个专场前,周良回来了,并没有带女朋友。队里一群单身狗跟疯了一样,要求他交待。周良倒是不扭捏,老老实实贡献出了自己的手机相册,姑娘小巧玲珑,不是那种大美女,但看着舒服,还带着点英气。

“啊?一见钟情,当然是一见钟情~”

“川妹子呐,哈哈哈,做饭可好吃~~”

“人要来看我小剧场,你们可都收敛着点儿~”


孟辉堂站在后台一角,周良得意的声音传过来,似近又远,这一瞬间,他感觉一颗无比沉重的东西落了地。

只是他兴许不知道,这落地的究竟是什么。


大家都说我成熟了,他也说,台上台下。

少年人的动心啊,不会长久。

台上的咫尺,是台下的我如何努力都触碰不到的天涯。

所以啊,都散了吧。

我也就算了吧。

如你所愿。


-end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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废话两句,禁转出乐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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